乌拉圭安第斯空难奇迹:如果我死了,你可以吃掉我

第一周结束时,仍然没有盼来救援者的影子,他们开始解决最紧迫的问题,罗伯特用飞机座椅的尼龙套子为重伤者做成临时吊床和毯子。喝水不成问题,到处都是雪,但是他们开始饿得头晕眼花,马塞罗已经搜出行李箱里所有能吃的东西,只有几块巧克力,一些零食,一些葡萄酒。第二天,他开始定量分配食物,每一餐不过是一块巧克力或一勺果酱,用一口葡萄酒冲下肚,完全不能解决饥饿问题,只是这种进餐方式多少给了人们一点力量。

雪山上的第11天,纳多站在机舱外,看着罗伊·哈利——一名身材瘦长的中锋,队员之中一个接近电子专家的人物——正在摆弄一个被摔扁了的晶体管收音机。飞机的无线电的电池和机尾一起摔掉了。但是,通过这台收音机,他们勉强可以收到一些外界信息。那天早上,信号像往常一样时断时续,罗伊正打算关机,突然,通过杂音, 他们听到播音员说,经过10天徒劳的搜寻后,智利政府决定放弃,不再继续寻找10月13日在安第斯山消失的乌拉圭包机。

虽然,纳多内心深处一直知道,救援者永远找不到他们,但还是抓着这一线希望.现在,要生存,必须要靠他们自己,群山的沉默似乎在嘲笑他,但他知道,或早或晚,他不得不自己爬出去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纳多最担忧的是,身体似乎变得越来越弱,以至再也无法离开。尸体将被他们吃光,剩下的只有大眼瞪小眼,看谁第一个死去,成为食物。这样的想法让他迫切想离开,走出雪山的机会很小,但反正注定是死,有什么区别。但他不能一个人出发,于是开始研究周围的人,设想在这群饥饿的年轻人中,谁是理想的伴侣。

有一些界限,人需要长时间才能跨越。当然,这座山上有食物,有肉,大量的肉,近在咫尺,就埋在机身外,薄薄的一层冰雪下面埋着死者的尸体。让纳多困惑的是,虽然饥饿得令人发疯,很长一段时间,大家都忽略了几百英里内唯一可以吃的东西。但是,当思想最终跨越那条界限,那种原始的冲动让他深感震动。这次原始的冲动发生在一场雪崩之后。

一天夜里,纳多他们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,那就是达成——“恐怖协议”。纳多说:“人类社会的规则不再属于我们,雪山中的规则由大自然决定,我们为了生存必须适应这一规则。一开始我们有29个人幸存,我们将手搁在一起,组成了一个圆圈,然后我们立下了一个协议。我们看着彼此的眼睛说:‘如果我死了,你可以吃掉我。’”经过讨论,纳多建议先吃飞行员的尸体,因为其他大多数遇难者都是熟人,队员们觉得一开始吃飞行员的尸体,会让他们感觉更好受些,因为他们不认识他。对于这个惊人的决定,纳多他们在一周以前都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面。飞机坠毁后,惊恐、沮丧和寒冷麻木了生还者的食欲,直到一周后,他们才感觉到饥饿。一开始,他们试图啃吃行李箱上的牛皮或飞机坐垫下的稻草果腹,就在所有可吃的东西都吞下肚时,南多看到附近一个小男孩身上的伤口,他立即意识到,如果想活命,他们接下来只能吃人肉。8名雪崩死者的尸体就在旁边,但队员们却迟迟不肯下刀切肉。迄今为止,只有三四个人负责从墓地割肉回来,其他人并不知道吃的是谁的尸体。谁能咽得下亲眼看着从新鲜尸体上切下的肉?大家一致沉默,宁可挨饿。可是,到了10月31日,暴风雪的第三天,队员们再也撑不下去了。有人找到一片碎玻璃,扒拉下覆盖在一具尸体上的雪,开始切肉。看着他切割一位朋友,听着玻璃划过肌肉皮肤的声音,这种恐怖无以复加。当一块肉被递到纳多手上,他顿时感到恶心,它还没有结冻,而是柔软、油腻的,带着血和软骨。放进嘴里,他不断干呕。一种堕落的罪恶感在腐蚀他的心脏。

不记得那是第几天了,一场雪崩杀死了8人。纳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躲过了这次死神的来袭。只剩下16个人,疾病和伤痛加上寒冷让大家都奄奄一息。夜幕降临,马塞罗的临时墙壁使他们没被冻僵。但是度过寒冷的夜晚仍然比较艰难。一位队员身上有打火机,很容易点火,但却没有可以燃烧的材料。纳多他们把随身携带的7500美元全部烧掉了,又找到一些碎木片,足够燃两三堆小火。但是短暂的温暖过后,队员们觉得更冷了。夜晚温度降到零下30℃。他们挤靠在一起,互相取暖。他们始终用一个信念支撑着自己,那就是救援者会找到他们。他们只需要坚持下去。

接下来几天,卡利拖斯把队员们的对话告诉了其他一些人。一些实际的人,包括医学院学生古斯塔夫,相信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。很快,他们把所有人召集到机舱内。“我们都很饿,”罗伯特简单说,“我们身体在自我消耗。除非尽快补充蛋白质,我们都会死,这里唯一的蛋白食物就是我们朋友的尸体。”

事情就这样开始了,没有那么轰轰烈烈,他们没有经过多久的挣扎就选择了这样的举动。那是一个黄昏,他们躺在机舱内,准备度过漫漫长夜。卡利拖斯的目光落到躺在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的正在愈合的伤腿上,伤口中央的肉湿润、鲜嫩,边缘凝结的血结成了疤。他无法把眼睛移开。他闻到空气中血的味道,觉得胃口大开。他抬头,看到其他球员,他们也在注视着那条伤疤。羞耻感让他们挪开了目光。但是,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抵赖:当他们看到肉,本能地将他当作食物,纳多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恐惧,但是,那扇门一旦打开,就再也无法关上。一阵漫长的沉默。有几分钟,谁也没有动,然后他们全部走向前,握住旁边人的手,发誓,如果他们中间任何人死去,别人有权以他的身体为食。罗伯特找到一些玻璃碎片,领着他的助手走向墓地,纳多听到他们一边工作一边小声说话。他们回来时,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小块肉。

古斯塔夫递给纳多一块。那肉呈灰白色,像木头一样硬,非常的冷。纳多告诉自己,这已经不属于人的一部分。灵魂已经离开了肉体。但是,纳多还是很迟疑。他避免接触其他人的目光,但是还是从眼角看到有的人像他一样拿着肉,鼓足勇气要吃。其他的人正面无表情地咀嚼着。最后,纳多把肉放在嘴里。它完全没有味道。它嚼了一两口就强迫自己咽下去,他不觉得有罪恶感,但是感到一种强烈的憎恨,憎恨命运强迫他们在面前的恐惧和死亡的恐惧之间选择。

10月的最后一个星期,纳多稍微觉得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了。自从坠机第8天后,也就是他妹妹死后,再没有死一个人。出于对纳多的尊重,其他人许诺不会碰他的母亲和苏西的尸体,即使如此,如果分配合理,剩下的肉还可以再吃几个礼拜。尽管有29人从飞机坠毁中幸存下来,但许多幸存者都相继在饥寒交迫和严重的伤势中死去,其中8人死于一场雪崩,到最后只剩下16名幸存者。在雪山中靠吃死者的肉度过了两个月后,纳多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必须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,他终于说服队友罗伯特·坎尼萨和他一起进行一场“自杀式”行动——走出雪山寻求帮助。纳多说:“当时我必须出去求助,我们都奄奄一息,我无法想象留在那儿,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,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。”更可怕的是,食物越来越少。 他们敲开头骨,取出大脑,吃掉以前无法想象的部分——肺、骨髓、手、脚。在普通人看来,他们的行为或许不可理喻,但是求生的本能实在太强大,当死亡临近,人可以习惯任何东西。纳多觉得不能再等了,尸体会很快被吃完的,所以必须要靠自己,一定要走出去,经过观察纳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同伴,他就是意志坚强的坎尼萨!于是,11月中旬,纳多和坎尼萨出发了,他们承载着剩下来的幸存者的希望。一开始,他们决定向东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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